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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梦中

“是吗?”常岸突然有些不知如何接话。

因为他知道宋和初的生日——不知是不是习惯使然,整个寝室的生日他都知道。

宋和初以为他想偏了,便自顾自解围道:“陶灵是班委,班里经常填个人信息,他应该从我的身份证号码里看到的。”

“哦。”常岸从面前的窗玻璃的反光里看着宋和初。

宋和初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忽然掀起眼皮与他在镜中对视。

没有下意识地错开与躲闪,常岸直直地看着他。

“怎么了?”宋和初问道。

这似乎是常岸第一次见到宋和初的笑,确切来说是对着他的笑。

宋和初的眉眼生得太漂亮,不笑时也像含着融融暖意,嘴角稍稍带上一丁点笑意便会让整个人都和煦温暖起来。

他们之间总是针尖对着麦芒,很少有这样平和相处的时光。

这个笑很浅淡,转瞬即逝间却能瞧出是发自内心的放松和轻快。

“没事。”常岸这才慢悠悠地转开眼。

冷酷杀手的人设崩得很彻底。

虽然只是一瞬的不同,但常岸意识到以后再也没法把他当成从前的宋和初了。

就算他再拍死多少只蜘蛛也无法挽回。

“睡觉吧,明早还要上课。”宋和初率先起身,把靠枕上的灰拍干净,丢回沙发上。

常岸坐在原地没动,又过了十来分钟才站起来。

他这时候才想起来之前开的年级大会,当时辅导员说封寝是个不错的机会,给有矛盾的室友提供了一个彼此了解的机会。

他当时觉得都是放屁,很多东西也不是了解了就能改变的,就像安排卢林和他班长拥吻十分钟也不可能让他们相爱。

不过如今扪心自问,他确实没有之前那么讨厌宋和初了。

常岸当晚做了光怪陆离的梦,梦里有蛋糕和玉米火腿肠,有清爽的晚风,似乎还有宋和初一闪而过的笑容。

场面变化飞快,故事没有逻辑性,接连不断的梦境让他有些疲惫。

在转醒的刹那还能捕捉到梦中的一帧画面,但睁开眼的瞬间一切却都忘得一干二净。

常岸仰面躺在床上,楼外传来的一两声狗吠昭示着新一天的到来。

但他感觉不太好。

他别扭地挪了挪身子。

有点尴尬,床单上黏糊糊泛着一片潮。

虽然这种生理现象是很正常的事,但他明明没梦到什么具象化的事情,也没遇上什么值得入梦后想入非非的人,隔离后唯一一个能见到面的人就是宋和初,总不会是生活压力太大而导致的。

常岸从床头柜摸索到手机,按亮屏幕看了一眼时间,早上七点十五。而八点就要上第一节课,今天一天都是满课。

留给他偷摸洗床单的时间不多了。

他把鸡窝一样的头发捋到脑后,穿起衣服后快速把床单叠了起来。

公寓原本有公共洗衣房,但封闭管理之下出不了门,只能自己在卫生间拿着肥皂手洗。

常岸长这么大洗过衣服,洗过袜子,洗过内衣内裤,唯独没有手洗过床单,这床单展开来比他臂展还长,拎高了还会有一角垂地,看着就让人犯头疼。

更头疼的是他压根没有带任何能够洗衣服的工具。

常岸讲究惯了,不愿意用公寓里提供的那块肥皂,总觉得洗手用的皂上细菌密布。

宋和初倒是有一块专用全新的洗衣用硫磺皂,大概是来隔离收拾行李时为了方便,直接拿了一个还没拆封的,此时就摆在架子上的洗发水旁边。

走投无路,只能拉下脸去借了。

早晨做了例行核酸,宋和初把早饭领到手,进屋前还叮嘱了他一句不要忘记早八上课。

常岸应声答应,犹疑片刻问道:“你的肥皂,借我一块?我要洗个衣服。”

宋和初拎着小米粥,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你用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