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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065

那坐在另辆马车驾辕上等待的男子,是那日前往向家“请人”时朝孟江南肩上用力推搡的那个差役。

若非不着公服的他方才看向寻时的眼神太过愤怒不甘却又不敢妄动,她怕是此刻还未能认出他来。

这差役当时固然被小满小姑揍得惨有失面子,但这却远不比他手中的官刀被向寻夺了来得耻辱,偏他又不是向寻的对手,是以只敢怒目相向,而不敢动手。

当时他们入了知府衙门时并不见他,想必是伤得重了些稍作将养去了,向寻与卫西认不出他来,也是自然。

而能驱得动他们这些趾高气昂的差吏驾车的人,除了汪知府,再无他人。

眼下马车在赵家门前,他人在驾辕上等待,可见汪知府必在赵府内。

如赵家这般富贵商人,与官府之间有往来是众所周知之事,汪知府即便要见赵言新,着人传他到衙门走一趟即可,断不会有人觉得这其中有何不妥。

可他堂堂知府却是亲自造访赵家,还故乘的如此掩人耳目般的普通马车,更是连夜前来,可见这其中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至于赵家与知府之间的关系,怕已远不是寻常往来那般简单,而是有如光与影一般密不可分的密切往来。

若非如此,单凭赵家一介商人,哪怕再富贵,也绝做不到那般草菅人命却依旧能够逍遥法外。

如今想来,汪知府想必便是赵家在静江府最大的庇护。

孟江南并非不再害怕赵家,而是她既已做出了决定,就必须鼓足勇气走下去。

她没想过后果,也不敢去想后果,她只想着她这一回必须要帮向漠北。

然她终究只是个二八姑娘而已。

是以她道出这话时面上看着冷静,实则却是不由自主地朝向漠北伸出了手,抓住了他的衣袖,紧紧攥在手里,仿佛如此能让她心安似的。

向漠北看一眼她发白的侧颜,朝她靠近,附在她耳畔用极轻极轻的声音道:“没事的,莫慌。”

孟江南只觉他轻轻淡淡的声音有一股说不出的温柔,给她勇气,令她心安。

孙晓显然未有想到孟江南会有此一问,不由抬眸,诧异地看着她。

另一名男婢似乎察觉到不对劲,往后退了两步,作势就要转身往府邸里跑。

但他将将转身,紧冲到他身后的卫西以手为刀毫不迟疑地劈上了他的脖颈,当即就将他劈晕了过去。

外边驾辕上的差役此刻也发觉事情不对,但寻思着自己不是对手,当即就想要逃,可他才从驾辕上跳下,向寻便站到了他面前来,让他无处可退,唯有与向寻拼命。

可他连腰间佩刀的刀柄都还未握住,人就已被向寻撂翻在地,两眼一翻,昏死了去。

唯余孙晓仍一动不动地站着,面上揉着数种神情,震惊、惶恐、不安,同时又有激动、兴奋,险致他端正的一张脸扭曲了去。

“小子,识趣的就赶紧让开或是带我们去找那什么赵大公子,否则——”站在最后边的楼明澈看了孙晓一眼,不疾不徐道,“你自己也瞅见了,这赵家呢,你眼前这些个人是非进不可的,你拦着也没用。”

向寻已然将本只微微打开的赵家大门完全敞开了去,将向漠北夫妻以及楼明澈请进去。

向漠北不多看孙晓一眼,执着孟江南的手与她往里走。

孟江南却在走过孙晓面前时停了下来。

他们或许看不明白也无法理解他面上杂糅的神情,但她看得明白。

这座富丽堂皇宅子里的人,终究都逃不过两种下场,非死,即疯。

曾经的孙晓或许就是快要疯了,所以才会想着寻死,在他还能清楚地记得自己是谁的时候选择去死,胜过这般不男不女不人不鬼地活在世上。

孟江南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他,道:“孙晓。”

只见孙晓浑身一震,睁大着眼定定看着她。

所有人也都停了下来,如同孙晓一般看向她,眸中写满了诧异,卫西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