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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055

静江府往年的春末雨水已然不丰,然今岁却有些反常,入了春末,雨水却还是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即便展了半日晴,夜里或是翌日又会落下雨来。

衣裳晾不干,庄稼种不好,这雨下得令人心生烦躁。

生于静江府长于静江府的百姓尚且能忍得住这般天气,向云珠却是要憋坏了。

原本向漠北的情况就让人心压抑,又兼如此不见晴日的天,使得她烦躁不堪,幸得有向寻给她买回来的话本子给她打发时间以及有年岁与她不相上下的孟江南同她说话,否则这个全是男人的家里她怕是能将自己的头发给扯秃噜皮。

她自小就不是个细心的,然而即便粗心大意如她,却还是发现了这些日来孟江南的不对劲。

这已是向漠北突然咯血昏厥后的第五日,楼明澈为他医治后的四日期间,他醒来过两次,照理说日夜守在他身旁照顾他的孟江南一心盼着他醒来才是,然而这两次他醒来时,她却是当即就离开,再回来时,他又已经睡下。

她一次离开时道是向漠北躺了许久,身子定是不爽利,她去叫向寻端来热水为他擦擦身子, 第二次则是说桌上的水凉了,她去换些热的来。

这两次向云珠都未察觉这有何不妥,当今晨向漠北第三次醒来时,她才发现孟江南又急急忙忙出了屋去,道是去庖厨瞧瞧药是否煎好了,正好可以拿过来给他服下。

向云珠正搀着虚弱的向漠北坐起靠在立起的枕头上,来不及拦孟江南,只能任她匆匆出了去。

向云珠一边往向漠北身后塞枕头一边嘟囔道:“小嫂嫂这是怎么了?这几日都有点儿怪怪的,每回小哥你醒来她都有事要忙,这些事情可以不用她去做的啊。”

她自己这么一说,才后知后觉孟江南所说的这些事情的确就没必要她去做,甚至根本就不需要做。

小哥第一回醒来时,明明向寻在半个时辰前就给小哥擦过身子了。

小哥第二回醒来时,桌上的水壶明明是柳儿一盏茶前提来的热开水,这春末的天气怎会在一盏茶的时间内就让一壶热水凉掉?

而这一回,廖伯明明才在半盏茶前来说正把药煎上,一帖药怎可能在短短半盏茶内煎得好?

小嫂嫂她……分明就是在躲着不见小哥!

可这是为何呀?小嫂嫂这几日都快是衣不解带的时时守着小哥了,是心心念念盼着小哥快些醒来才是的,为何小哥醒过来了她却又躲着不见了?

向云珠想与向漠北说这事,可想着他这才刚醒来,与他说的话只会令他多想,索性就自己揣着这一份疑惑,什么都没有说。

正巧楼明澈走了进来,向云珠便将向漠北交给了他,自己跑去找孟江南去了。

在经过楼明澈身旁时,她一脸嫌弃地看着他双手上不知从哪儿弄来的酱鸭腿,道:“你吃归吃啊,不准往我小哥身上抹油!”

楼明澈照右手的鸭腿咬了一大口,边嚼着边口齿不清道:“我要是就抹了你能怎么着?你还能咬我不成?”

若是往日,向云珠定与他起了争执,但这会儿她没这心思,未听他把话说完,她便已离开了。

楼明澈走到向漠北身旁,用脚勾过床头边上的坐墩,坐下来后将右手那油腻腻的鸭腿往向漠北面前一递,挑眉道:“喏,吃不吃?别说我这个做先生的独食,不舍得给自己这个病恹恹的学生吃一口啊。”

向漠北面色苍白,气色不佳,面无表情地看了那就快沾到自己唇上来的酱鸭腿,摇了摇头,沙声道:“先生自吃就好。”

楼明澈爽快地把鸭腿收回,一边吃得津津有味一边夸赞道:“这静江府的酱鸭腿还做得挺好吃的,怎么上回我来的时候没发现?”

“先生可是与舍内说过些什么?”向漠北平静地看着他,忽然问道。

孟江南的异样他不是没有察觉,在他第二次醒来她以借口离开时他就已察觉,他本是想等她回来了再询问,然而直到他捱不住倦意又睡了过去,仍未等到她。

这一回也一样,